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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七只毛絨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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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七只毛絨絨

姜裏裏被迫穿在樹枝上,在火上翻滾了一圈,渾身的寒意也被烤滅了,瞪著短短的四肢喊道:“滄旻,你放我下來!”

滄旻本就是嚇一嚇她,將她叼放到自己身邊,指著火焰,認真地教著被烤的暖呼呼的小狐貍:“靠近會燒焦。”

在他眼裏小狐貍笨的厲害,要是他去覓食了,小狐貍一頭栽到火堆裏,那他就得到一只燒焦的配偶。

姜裏裏看他認真的眸子,白了他一眼:“我知道靠近火會燒焦的,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
滄旻懷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:“不像。”

“什麽不像啊!”姜裏裏怒視著他,一身的毛又炸了起來。

滄旻嗯了聲倒是識趣地沒回答,只是用尾巴卷著她放到離火堆安全的距離,固定好:“烤火,別動。”

姜裏裏被定在那裏地方,還不悅地瞥了他幾眼,恨不得直接上刀子,把他給噶了,剛才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她就是傻子。

“不冷?”滄旻見她一直冷颼颼地看自己,目光落在火堆上,“那滅了。”

“冷,不能滅。”她急忙擋在火堆前,有火了不僅能取暖還能照明呢。

滄旻本來也是嚇嚇她的,見她安生了也沒再說。

姜裏裏護著火堆,又看向滄旻,想到剛才兩人的對話,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,他這是專門給她生了個火堆取暖?

是因為剛才她說很冷嗎?

她望著明黃的火焰,全身都溫暖起來,心裏也跟著有些高興。

滄旻瞧著兇巴巴,冷漠的厲害,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。

她轉過身想跟他道謝,發現他已經重新盤踞在玉石之上,雙目緊合,四周的空氣都浮動著淡淡的藍光。

他又在修煉。

姜裏裏沒有打擾他,收回視線,想著滄旻每天好像除了給她覓食,就是修煉,他應該是著急恢覆自身全部的力量破了封印離開這個地方。

但是按照書中的劇情,靈狐族出事後大概半年滄旻才從封印出去。

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提前離開,餘光再次落到他的身上,明亮的火光將四周都照的亮堂,他身上的傷口也落到了她的眼中。

“滄旻,你受傷了。”她朝他說道。

滄旻自然知道,但這點小傷還不足以讓他在意。

姜裏裏不知道他此刻的心境,瞧他那一身細密的小傷,有點愧疚,畢竟是為了給她找食物才受傷的。

現在這裏也沒可以處理傷口的藥,她小心翼翼地挪到他的身邊,用自己爪子給他擦幹凈血跡。

滄旻感受到身上微麻的觸感,睜開眼就看到小狐貍正低頭輕輕地吹他的傷口。

熱流輕緩地拂過傷處,身上可以忽略的疼意好像深刻了幾分。

很奇怪的感覺。

好像以前在山林之中從小溪路過,無意碰到他身體的小魚,一樣輕輕軟軟的觸感。

當時他直接將那些魚踩死了,但是他不能踩死她。

只能將自己的身體挪開,他不習慣這樣感覺。

“你別動。”姜裏裏正看一處很深的傷口,像是被什麽割傷的,“這個傷口好深,也不知道有沒有毒。”

她動作小心地擦幹凈血,輕呼了幾下,自言自語地說道:“這裏也沒藥,有藥的話能好的更快一些。”

“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吧,別去找食物了,這些果子夠我們吃兩三天了。”

滄旻沒應,依舊將自己的身體收回,語氣平靜:“沒事。”

她餓了才是大事。

她看他這麽倔強的樣子,嘖了聲:“不知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?”

“呵。”滄旻看著眼前的‘老人’,一爪子把她給按回到烤火的位置,“烤火。”

他還不至於要一只小狐貍來教他做事。

姜裏裏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,憤憤地想著,活該疼死你。

她也懶得管了,反正他死不了。

趴在火堆旁,拿過果子擦了擦就把果子當滄旻啃了。

啃完兩個果子她也飽了,坐在地面上看滄旻給自己做的四只小葉子鞋,爪爪動了動,有點大的葉子鞋也跟著晃動。

她自己都看樂了,也不知道滄旻怎麽能想出用葉子做鞋子。

她取下其中一只,湊近火堆認真看,想看看是什麽葉子,沒註意自己靠的太近,鼻尖就聞到了燒焦的味道。

轉頭一瞧,就看到自己尾巴著火,她嚇得一把竄到了滄旻的身上:“滄旻!救命!我著火了!”

滄旻被她撞到身體晃動了下,睜開眼就看到在自己懷裏尾巴著火的小狐貍,眉心緊蹙。

尾巴一晃直接將她身上的火和火堆都滅了。

倏地一下整個山洞再次陷入了黑暗,光明之後的黑暗比之前的更為濃重。

姜裏裏還心有餘悸地緊抓著他喘息,空氣之中是火焰和燒焦的氣息,與之蔓延的還有寂靜。

靜了片刻,姜裏裏受了驚嚇的腦袋緩了下,她意識到自己現在正扒拉在滄旻身上,尷尬地急忙從他身上下來,想先溜避免被滄旻審判。

但是滄旻爪子直接按著她的後背,強行將她按著和他對視。

“本尊以為你不會燒自己。”滄旻掃向她被燒了一小節的尾巴,語氣陰沈,“沒料到,你真的求死心切。”

姜裏裏的眼睛逐漸適應黑暗,看到他布滿陰郁的眼睛,害怕地咽了咽口水,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生氣。

不過她也不敢多問老實地道歉:“對不起,我是想看看這是什麽葉子,沒想到湊太近了。”

滄旻看向她還抓著的葉子:“你想做什麽?”

之前他就隱約覺得她有事情想做。

姜裏裏見他主動提起便沒有拐彎抹角,直接問:“你能帶我去你捕獵的地方嗎?我可以自己捕獵,也可以尋一些保暖的東西。”

滄旻倒是沒料到她的目的是這個,眸光直直地落到她眼中,直言:“不能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她不解難道還是什麽禁地嗎?

滄旻將她放到離火堆最遠的地方:“很危險,你會死在那裏。”

姜裏裏聽到這話,又看向他身上的傷口,知道他沒騙自己,他這般厲害都受了傷,更何況她這種小菜狐。

“那好吧。”她有些失落,縮在玉石外面的地面,看向熄滅的火,“能不能再生火?”

有火晚上就不會冷了。

“想成火化的狐貍?”

姜裏裏:“……”好吧。

姜裏裏真的要被他氣的咬牙了,最後哼了聲,背對著他,氣成一團。

冷就冷吧,也是因為自己不小心造成的。

滄旻在黑暗之中,望著全身沒有一塊好地方的小配偶,心沈的厲害,他擔心她真的會死在自己發情期前。

姜裏裏不知道他的擔心,起初生著氣後來就困了,打了個哈欠就睡著了。

寒意一如既往裹挾著她,她縮成一團,在睡夢中想尋到一點暖意,蹭著蹭著就到了滄旻的身邊。

滄旻感受到自己身邊毛絨絨的觸感,就知道是小狐貍又來黏著他了。

他很好奇,是不是所有的小狐貍都這般粘人?

眼眸微睜看到要鉆到自己尾巴下的小狐貍 ,直接把尾巴挪開,她的身子便縮的更緊,完全就成了個毛球。

受傷的四只爪子還穿著他做的葉子鞋,在她身上莫名很合適。

“冷……”沈睡的小狐貍在夢裏喃呢了聲。

滄旻靜了片刻,閉上眼,本來熄滅的火堆卻再次亮起來,火焰照亮了幽幽的黑暗。

火光的溫暖一點點侵蝕冷意,縮成一團的小狐貍大概也感受到暖意,緩緩地舒展開緊縮的身子。

*

第二天姜裏裏醒來,發現自己居然膽大包天侵占了滄旻盤踞的玉石。

急忙滾回到自己睡覺的位置,掃了眼四周,居然沒看到大龍的身影,難道又出去覓食了?

可是他身上還有傷啊。

她慢騰騰地起身,感覺到山洞內好像沒昨天那麽冷,眸光落在火堆上,慢騰騰地挪過去,還能感受到餘溫。

“他昨晚居然重新生火了?”姜裏裏有點不敢相信,在她心中滄旻一直都是說一不二,油鹽不進的人,沒想到居然偷偷生火,也不知道幹嘛了。

她起身往山洞口去,打算等等他回來。

一回生二回熟,第二次去洞口她跑的更快。

到洞口時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,她以為是惡靈,急忙往後退。

沒想到對方比她還膽小,更是跑得快。

姜裏裏看到它跑的樣子,突然想到昨天出現長著兩只手的小煤球。

“誒!小煤球!”她急忙喊了聲。

那團黑影果真停了下來,瑟瑟發抖地看著她:“你,你是叫我嗎?”

是小女孩稚嫩的聲音,還帶著膽怯。

“是!”姜裏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膽怯的惡靈,急忙跑過去。

近了她才看清楚小煤球細致的樣子,真的一團黑只是多了兩只細細的手,看起來有種怪異的可愛。

“你叫我做什麽?”小煤球很緊張,小手背在身後。

姜裏裏用小爪子摸了摸她的圓滾滾的身子,試圖跟它打好關系,盯著它的模樣很好奇:“你好像跟別的惡靈不一樣。”

小煤球嗯了聲,可能是怕她,弱弱地解釋道:“對,因為你當時掉下來的時候,我不小心喝到了你的血。”

“我的血?”姜裏裏有點訝然,她只知道那些惡靈喜歡吸自己的血。

小煤球點了點頭:“是的,我昨天偷偷見你就是想謝謝你的血。”

說完小煤球就咻的一下就飄走了,姜裏裏都還沒來得及問其他話。

她獨自坐在洞口看自己受傷的地方,還是有點不敢相信,不過是一滴血,怎麽會讓惡靈長出手呢?

它們明明就是一團黑霧,隨時能散的虛體。

而且書中也沒寫靈狐族的血有這般功效。

她深思了片刻,將自己的傷口弄開滲出血,低頭抿了口想看能不能療傷。

擡頭就看到不知道何時回來的滄旻,正一臉深思地望著她,好像在思考她是在自殺還是自殘,眼中都是冷峻。

姜裏裏此刻窘迫地恨不得鉆地洞裏去,怎麽每次幹這種奇奇怪怪的事都會被他抓住,心裏訕訕,胡扯道:“渴,渴了。”

滄旻淡淡地嗯了聲,看得出他有點隱而不發的怒意,但是他沒說,徑直往山洞內去。

“你又去覓食了嗎?”她跟在他身後問道,鼻息間是更為濃重的血腥,四周昏暗他走的又快,姜裏裏都看不清他到底有沒有再受傷。

滄旻到了山洞內,丟出一些樹枝還有一只死了的山雞說了句:“取暖,食物。”

說完他就沈默地盤踞在玉石上。

姜裏裏看他這架勢,知道這大哥是生氣了,難道是生氣自己昨晚霸占了他的床?

她看向他丟在一旁的樹枝,上面是茂密柔軟的樹葉。

原來他一大早就涉險找這些了。

姜裏裏更覺得過意不去了,急忙到他身邊喊了聲:“滄旻。”

滄旻沒應,他只是有點困惑,他一心想她活下來,她似乎一心求死,先是傷了自己的爪子,後燒了自己的尾巴,如今開始割破自己的前肢。

這樣的情況他需再思索原因,便不費神。

凝神屏蔽了五感,徹底沈下心裏修煉,昨夜一夜修煉,至今只差一些就能化成人形了,不能被別的事情打擾。

姜裏裏見他沒任何反應,真誠地道了次歉。

但是滄旻好像已經魂歸西天了沒有任何反應。

她鍥而不舍伸出小爪子輕輕地推了推他:“滄旻,你別生氣,我無比誠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。”

說完她就感受到自己爪子上黏膩的觸感,湊近聞血腥味濃重,她心裏一咯噔,他不會傷的更嚴重了吧?

急忙跑到有餘溫的火堆前,用自己身上剛蓄積了幾分薄弱的靈力生了豆苗似的火焰。

她借著微弱的光,看到了滄旻身上更重的傷,在他尾巴上,好像是野獸抓出來,很長的五道痕跡,皮肉都在外翻往外滲著血,染紅了他金色的尾巴。

“滄旻,你沒事吧?”她有點害怕了,剛才喊他好幾次都沒反應,她拍了他的尾巴,滄旻都沒有任何動靜。

姜裏裏心裏徹底慌起來,腦子空白一片,滄旻若是死了,她肯定也會死的。

“怎麽辦?怎麽辦?”這裏什麽藥也沒有,她手足無措地捂著他猙獰的傷口。

突然想到剛才小煤球說她的血讓她長出了手,那她的血是不是也能痊愈傷口?

姜裏裏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,急忙將剛才的傷口再次劃開,任何鮮紅的血滑落滴在滄旻的傷口處。

她緊張地屏住呼吸,想看看有沒有效果,就看到滄旻身上好像湧出一股力量,引著她流血的地方,不斷地往他身上滴落,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但是她的血卻收不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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